「你應該要選擇專注於一兩件事上,而不是什麼活動都要參加。」
媽媽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緩緩地提醒。
「可是這些我就都想嘗試啊!為什麼不行?」
男孩站在書房外焦急地回覆。
「哎呦,你不懂拉!」
「碰!」
沒等到媽媽把話說完,男孩已經轉身離開,把房門用力地關上。
這,是高中時的我,正值叛逆期的我。
主動找媽媽討論生涯規劃,卻在對話中反射性覺得父母是想要管教我、約束我,不僅不耐煩,甚至轉頭就走。
青春期的我們開始發展自我意識,渴望自主,不斷向師長的管束表達抗議。還記得青春期的我好想趕快長大,覺得唯有成為大人才能自己做決定,不用被管束。
但,你知道嗎?
對Z世代而言, #叛逆已經成為過去。
相信許多人會認為,開頭的故事根本不算叛逆,但事實上那已經是我最叛逆的行為。
而這其實是統計資料中呈現的Z世代特徵:慢慢長大,不再也不需要反抗。
社群媒體常形容現在的年輕人都是媽寶,身為Z世代的我,總想靠努力證明自己不是,但這學期我放棄了,因為連學術研究都説我是媽寶。
Z世代的分析權威,珍.特溫格在他的學術著作「#i世代報告」提到,Z世代(i世代與Z世代為同義詞,只是不同說法)的第一個特徵,就是慢慢長大。
你現在會自己開車回家嗎?
你曾經有打過工嗎?
你曾經跟伴侶約會過嗎?
如果你全部都說是否,恭喜你,你非常的Z世代。
在二十年前,85%的孩子上大學前就已經會自己開車,但到了Z世代,比例下降了14%,創下歷史新低。
不只開車,Z世代以前的年輕人,在進大學前,通常會具備打工、約會、喝酒等普遍認定的「成年人活動」經驗。然而到了Z世代,上述的成年活動經驗,皆在統計中呈現大幅度下降的趨勢,也就是所謂的 #延後成年。
按照延後成年的趨勢來說,的確,Z世代的我們是個媽寶世代。
然而,若是用同樣的標準,我們的父母,可能也是一群媽寶。
回想一下,我們的爺爺奶奶(嬰兒潮世代),他們習慣先成家再立業,很年輕就要成為另一個生命的照顧者,甚至像我奶奶在國中,就要擔任家裡的小媽媽,照顧家裡另外7個小孩。
但到了我們的父母輩(X世代),社會整體經濟提升,越來越多人選擇讀大學,出社會普遍先工作、再結婚,等自己在知識、能力、財務上有一定水平,才成為他人的照顧者。
所以在爺爺奶奶的眼中,我們的父母事實上也是一群晚婚、晚入社會、晚承擔責任,慢慢長大的「年輕人」。
因此,與其說「延後長大」,不如說每個世代的年輕人都隨著時間,不再需要「被迫長大」,得以按照自己的步調,慢慢成長。
其實究竟媽不媽寶一點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趨勢背後的為什麼與代表意義。
根據報告,Z世代的我們和父母吵架、離家出走等叛逆行為,與前個世代相比,下降了50%。
我們不反抗、不想和父母切割,依舊讓父母幫忙打理生活起居。
有些人唱衰這樣的發展,認為這樣對社會進展有害,但不再叛逆其實是這個世代的福音,因為它代表著世代關係的轉變。
過去,師長與年輕人是一個垂直的上對下關係,所以大多數的叛逆,是因為我們想要反抗權威、想要脫離管束。
現在,無論是家庭關係,或是教育現場,我們都看見越來越多師長選擇和孩子建立平行的關係,選擇跟孩子當朋友,擔任引導者與陪伴者,而非指揮官。
隨著少子化與經濟成長,孩子得到更多的關愛,更可以按著自己的步調慢慢成長。
這代表著,社會提供孩子更為安全和自主的成長場域,這正是社會穩定的象徵。
然而,生活穩定卻並非百利無害,因為它壓抑了年輕人冒險的靈魂。
過去擔任市政府兒少代表的時候,曾聽到前輩分享,現在的學生能在體制中被保護很幸福,但也因為被保護,我們不太會衝撞體制,也不太會主動跨出舒適圈。
不可否認,身為Z世代的我也會想安逸,因為安逸真的好舒服。面對努力與收穫不一定成正比的社會,比起用盡全力去成長,選擇給人照顧,當個小孩,真的比較舒服。
但是,高中學長連加恩醫師的話,卻一直支持我選擇跨出舒適圈,進行冒險。
他說:「好命的孩子應該付出更多,這樣好命才有意思。」
正因為這樣的信念,促使著我去創業、去參與市政府的會議,去跨越自己的邊界。跨出舒適圈絕對是不舒服的,延遲享樂也非常不容易,但我知道成長帶給我的快樂,比起安逸還來得令人滿足。
在過去的世代,長大成人是因為別無選擇,
在現在的世代,跨越舒適圈的長大成為一種選擇,成為一種自我意義的追求。
人很矛盾:理想卻務實,想跨越卻又容易害怕。
在舒適的生活中選擇冒險,是一條違反本性的路。
但我始終認為,我們是幸運的一代,因為對我們來說,我們不用被迫成長。
Z世代的我們是幸福的,
因為冒險,不再是情勢所逼,而是個人選擇。
也正因如此,冒險才有了價值,成長更為有意義。
你也想在安逸的生活中,尋求突破,追求一個更好版本的自己嗎?
願我們都能,在安全與冒險找到屬於自己的平衡,帶下改變。
因為「好命的孩子應該付出更多,這樣好命才有意思。」